原本两人说此事之时就有一丝的顾虑,此刻被裴渊庭这么一呵斥登时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丝的异响而引起注意。
此时二人早已是懊悔不已,万不该多嘴,恨不得即可就抬着苏伯返回内院。可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刚才裴渊庭所问之话,他二人并未作答。
等了数息也不见二人搭茬,裴渊庭从车辕上一跃而下,挽着袖子就来到二人面前。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呵道:“问你们话呢,哑巴啦!”
先入门者为长,为长者自当庇护后辈,这般浅显的道理,裴渊庭自然是清楚,而且一直以此为信条来鞭策自己。
可他今日不知为何言辞激烈态度傲慢,这让一直站在一侧的凌浩然大感惊讶,心中疑虑重重。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就连才思敏捷的温子琦看到老裴这样也是为之一震,心中暗忖这两日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念及至此,便扭转头来,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
正凝眉沉思的凌浩然,觉有眼神扫来便抬眼回望,视线的尽头,温子琦正瞪着一双眼,好似在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两日不见这人会成了这般模样。
好似猜到温子琦心中所想一般,凌浩然几欲张口,但碍于此事若被他这么点破恐伤及老裴颜面,便将已到唇边之话咽了下去。
可是看到子琦一脸焦急之样,又不忍心将心中所想深埋心间,便心中一动用眼轻瞟了一下苏小木。
本以为此举可能起不到作用,可让他惊讶的是,温子琦竟好似明白一般,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甚至咧嘴一笑。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温子琦原先并不相信,可看了今日的裴渊庭的举动却让他深信不疑。
既然已知他此举只是为了引起苏小木的注意,温子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虽然他对此女并没有好感,但是并不碍他推波助澜。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呢?”温子琦紧走两步,上前一拍裴渊庭的肩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你以为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能唬住他二人了!我跟你讲你这样非但没用,还可能吓着苏师妹!”
说着将视线落在苏小妹身上,抱拳道:“师妹,你说是不是!”
正环抱双臂,欲看好戏的苏小木,闻听突然提到自己,便慌不择口的回道:“就是,为兄者,岂能这般霸道。”
这话一出口,顿觉自己失言,虽然同是益春堂,但毕竟隶属不同分堂,别家师兄弟是如何相处,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显然是不妥,可说出去的话好似泼出去的水,焉有收回去之理。
原以为此话可能会引来众人的不悦,可让她惊讶的是她这话一出口,非但没有招来不悦,反而却赢得了掌声。
温子琦一面鼓掌,一面赞扬道“不愧是苏师妹!”说着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裴渊庭,略带责罚地说道:“听明白了吗,虽然说慈不带兵,但是若像你刚才乔装的这副样子,别说在众兄弟里能获得威望了,就是最起码的尊敬也是夹杂着恐惧!”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话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裴渊庭若是还不明白温子琦为何这般,那他只能说是无药可救了。
“哎,”裴渊庭缓缓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怕杂役的肩膀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向来不动怒的,可是你二人说事属实有点让我难以接受,一个救死扶伤的医馆,岂可以将病人置之不理。”
这话听着好像是对眼前两名杂役所说,但是若仔细咀嚼便发现这一番言语更像是对自己刚才的霸道做出解释。
见其突然态度急转,俩位杂役怔了一怔,随即唯唯诺诺地回道:“没有置之不理,只是说温师兄不在,换个人而已!”
“啥?”裴渊庭佯装一震,随即大笑道:“换了一个人啊,我当是拒之门外呢?那十三兄弟做的没错,昨夜子琦确实不在,这一点我可以证实。”说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将苏伯抬至后院进行医治。
俩位杂役得此授意,如梦大赦一般架起苏伯便奔向后院,生怕慢一步又招来什么询问一般。
看着闪入院门之内的三人,裴渊庭点了点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说道:“救死扶伤理当如此,怎可拖拖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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